黑暗之地

一篇极其无聊的文章,我也用了极其无聊的、满是象征的写作手法。

那该胜的终将胜利,

那将死的也终将变为灰土。

生存者的呼吸,

指引着死亡之后的道路。

我在水中看见了另一个世界,水便是水本身——杯子的水、洗澡的水、镜子上的水气。只要我看向水聚集着的地方,就能看见另一个世界。碰触到水,闭上眼睛,心平气静,就能进入那个世界。

我从床上醒来,四周一片漆黑,我想打开手机,却怎么也打不开。我顺着床摸索,站起身,摸到灯的开关。啪嗒一声,灯也打不开了。我拉开窗帘,外面也是一片漆黑,一片死寂。外面的漆黑如同冷静又残忍的杀手,伺机而动,等待着吞噬我的灵魂。

我的恐惧将我从那个世界中剥离开。我被甩到墙上,后背传来的疼痛让我睁开眼睛。我在浴室的地板上坐着。我打了个寒颤,这是造物主的游戏吗?还是我的幻觉?我依然能从镜子上的水汽中看见那个世界,那黑暗的世界。

接下来的几天我心神不宁。“或许是睡眠不足吧”,我心里想着,服下了安眠药。睡过了13小时后,我睁开眼睛,走到厕所,接了一盆水。我从头到脚如同触电一般——黑暗世界依然在水的倒影中。那个世界嘲笑着我的无知,却又张开怀抱等待着我。

我心中产生了一点恐惧与愤怒——在不解决黑暗世界之前,我是永不得安宁的。于是,我从家里翻出手电,确认了电池容量。左手拿着手电,右手触碰镜子上的水汽,又一次前往了黑暗世界。

我望着窗外的黑暗,打开了手中的手电。光照到的地方发出呲呲的响声,光柱挪到旁边,之前照亮的地方依然发着光,但是这些发光的地方却照亮不了周围的地方。这和我认识的世界大相径庭。我花了一段时间将我的屋子照亮,打开门,将客厅的角落悉数照亮。我发现,这个世界中,所有的物品都和现实世界无异。“现实世界的黑暗版本”,我心里想着,“这倒是挺有意思,现实世界本身就够黑暗了,我们不需要一个黑暗版本”。

走到厕所,我把镜子照亮,在镜子上弹了一些水。这次,我试着触碰水,可无论如何用力心平气静,也回不到现实世界了。走到阳台,我拿着手电筒照着窗外,照到的地方变亮了,可我却没有发现任何人。我推开家门,走到外面,把看到的地方悉数照亮。“我现在算是开启主线任务了吧,找到人类。”我心里想着,开始探索起这个黑暗世界来。

外面下着雨,滴在身上冷冷的,却丝毫不影响我身上的光芒。四周只有雨声,除此之外,连一点动物的声也没有,动物的影也看不见。我试着照亮天空,可什么也没发生,天空依然是黑乎乎的一片。不过,我却可以照亮雨滴,落在地上的雨滴和之前的黑色雨滴融在一起,变成了一滩亮晃晃的东西。不一会,地面就被光芒覆盖了。

就这样穿街走巷,我照出来了一条雨水组成的路,也收集到了很多食物、很多电池。只是,这些食物吃起来一点味也没有——不论是黑色的食物,还是被照亮的食物。我也拧不开手电的电池仓。不过手电貌似不会耗尽电量。这里的一切都和现实世界没什么差别,只是没有人迹,食物也不会腐坏。这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做过的梦,在梦里我在空无一人的世界里自由自在的生活,想吃什么就吃什么,想干什么就干什么。我所处的黑暗世界不过是我小时候做的梦的黑夜模式。

我找到了一个透明的塑料喷壶,在里面装上被照亮的水,背在后背上,对着四周喷来喷去。这种照亮身边事物的方法明显快了很多。我走到了一家水产店,用水照亮了周围的东西,水缸里依然有水,电水泵也依然在正常工作,只是这里什么人也没有,水缸里也没有鱼。似乎所有有生命的东西都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中。我拿出手电,走到旁边的一家电器店中,照亮了里面的电器,尝试给一台台灯插电,按下按钮,灯却不亮。我又搬过来一台电冰箱,插上电,电冰箱发出阵阵低鸣。打开冰箱,里面却没有灯。这个世界或许将所有的光源都加到黑名单里面了。我又看向店里的表,它的指针却一动不动,我将它取下来,换上电池,指针却依然指着同样的位置——12点。

就这样走来走去,照来照去,过去了很久,我将整个城市差不多照亮了。一个人也没有,一个动物也没有。什么都没有。这个世界只有下不尽的雨和照不尽的黑暗。不过,在这里我也收获到了久违的平静。黑暗有什么可惧怕的?这里没有压抑的氛围和地狱的烈火。只有雨陪伴着我。凉爽的雨啊,求你就这样下着,浇灭狂躁的烈火吧。

我躺在房顶,拿着手电照向天空,就这样发着呆。“这样的世界真是不错啊”,我心里想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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