引子

最近在做文化相关的原因，遇到了一个难点——“文化究竟是什么？”

其实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问题，传统机器学习领域研究的步骤通常包括特征提取，也就是给定一个任务，提取一个特征，用这个特征作为某种基向量进行任务的求解。同样，语言也有词向量，将自然语言映射到一个向量空间去进行后续的问题解决。最具有代表性的当属于CV——也就是计算机视觉领域。因为图像天然就可以被表征为RGB——这便是图像空间的基向量。

一个图片可以被三个基RGB分解，被表示为一个矩阵。这很简单。

那么文化呢？文化是一个社会学的抽象概念——其概念还没有完全被定义。各个学者都对文化的定义有不同的理解，比如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，学者们就把文化当作社会不同方面的集合，比如道德、习俗、宗教等，后续的学者认为，文化其实就是价值观、人们的行为等东西的集合。不难看出，对于文化，并没有一个非常合理的基向量组供我们分解。

生活也是一样。

问题：如何描述你的生活？……

试想一下，现在你正在接受一个访谈，访谈者问了你一个非常简单却又难以回答的问题——“你的生活是什么样的？”

或许，你可能会这样回答，“我在早上八点起床，八点半吃早餐，……”。这是一种依靠时间顺序对生活进行描述的方法。是啊，时间会不会是我们生活的基向量呢？你会发现，这样的描述其实并不够，因为依靠时间对生活进行描述，永远无法描述出信念、想法等抽象的东西。时间是用来记录生活的，而不是描述生活。

或许，你可能会这样回答，“我的生活每一天都差不多，我会做很多事情，读书、练字、……”。这是一种依靠行为集合对生活进行描述的方法。是啊，行为会不会是我们生活的基向量呢？你会发现，这样的描述其实，也不够。因为行为依然没有完全体现出你究竟是谁，很多人会在一天内和你做同样的事情，那么你们的生活就是一模一样的了吗？

看到了吗？不论怎么去描述，我们都只能反映出生活的一个侧面，我们永远没有办法用语言刻画出我们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子的。

区分一个人，很简单，我们只需要照片、姓名、身份证号就够了。但是如何区分生活——这听起来更像是某种科幻小说里的情节。

如何描述生活呢？拿一天来举例子，我们需要记录一个人每时每刻所看见的东西，每时每刻所听见的东西，所感觉到的东西，脑袋里想的东西。我们需要将一个人生活的方方面面去建模，然后加以记录，才能够真正的描述出来。语言……是远远不够的。

答案：……未竟之事

我并不认为AI没办法理解生活，或许说，“假装”理解生活，骗过人类。只是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。现在的大模型，真正理解自然语言吗？真正理解图像吗？我想，其实并不理解，只是这个“装作理解”的假象足够逼真，骗过了所有人而已。这就够了。

至于文化究竟要怎么理解，我觉得，这是要比语言困难，但是比建模生活简单得多的事情。文化或许就是知识的集合，而知识则可以以语言的形式进行传达。

建模生活，是AI要走的最后一步路，或许是最后第二步，我不好说。在这之前，我们要让AI更好地理解语言、理解数学、理解这些通用的知识，之后，我们要让AI动起来，参与到我们改造世界的进程中来——这便是目前具身智能所做的事情。最后，我们要让AI理解生活，再让它们有性格。

生活是绝对可以被矩阵分解的，只是对于生活的建模，这个模型的数学描述将会比较复杂。但是在未来，这绝对不是什么难以实现的东西。

还有一点比较有趣的事情是，AI理解语言，并没有遵循人类理解语言的方式来——难道人类真的会遵循BBPE，将一句话切分为很多细小的语词单元，然后向量化，最后理解吗？或许文化和生活最后也会被用类似的方式被理解。可能未来的研究人员会把文化拆分成某种人类难以理解的细小单元，AI对于这种细小单元的理解将会极其强力。生活也是一样的道理。不过，如果真是这样，那么我要说，造物主在创造世界的过程中，发挥了不少的奇思妙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