引子
我决定开一个新坑，重新讨论哲学的一部分内容，当然，这些内容大部分来自于我对哲学家的误读。我会在文章中避免谈及具体哲学家的名字。
我对哲学一窍不通。我也认同，复杂的概念化对于生活无异。这个系列大多数情况算是一种思维游戏。
本篇和我最近玩的游戏《魔法少女的魔法审判》没有任何关系，取个名字罢了。
“魔女”：冷漠戏剧论
现代生活像是一场失去了 “观众共情” 的戏剧：每个人既是舞台上的演员，又是台下的旁观者，却对自己与他人的 “戏份” 都提不起真正的兴趣 —— 不是拒绝参与，而是不知这场戏剧的意义何在。
我们的传统价值在后现代思潮中经历了一场深刻的解构。通过不断追问“为什么”，所有的传统价值都变成了一团灰烬：道德、传宗接代、婚姻。人们陷入了意义的真空：没有一种价值能成为公认的答案。
但是，我们都知道，人是需要主体性的，也就是说——“人需要认知到自己是一个人，不是物，也不是其他人，而是我自己”。而主体性则必然通过对比产生。丧失一切意义后，对比只能通过感觉来给出。人们不再通过理想、信念、道德追求来定义自己，而是依靠感官的刺激来确认存在。人不再是人，而是一个感觉的机器。
这种感觉依赖，在现代社会中最集中的形式便是消费，而消费的核心早已从 “获取物质使用价值” 转向了 “获取符号信息与对比快感”。购买奢侈品不再只是为了使用功能，而是为了获取其背后的 “身份符号信息”；刷手机也并非单纯接收资讯，而是为了捕捉能引发情绪波动的 “社交对比信息”。这些信息本身不具备内在意义，但它们能搭建起一个临时的 “对比场域”：当看到他人的生活图景，再反观自身的拥有状态，一种短暂的差异感便会产生；而当完成一次消费（无论是购买商品还是点赞评论），这种差异感又会转化为片刻的快感。这正是人们的 “主体性临时支点”。
更值得注意的是，创造与毁灭也逐渐被纳入了这种逻辑：人们通过 “创造”（发布朋友圈、制作短视频）来生产可供他人消费的信息，又通过 “毁灭”（吐槽、抬杠）来强化自身与他者的差异。本质上，这两种行为都离不开 “信息消费” 的前提： 创造需要先消费他人的创作范式，毁灭需要先消费他人的观点内容，最终都是为了获取那份能确认自我的即时快感。
这便回到了开篇的 “戏剧” 隐喻：现代生活的戏剧舞台，早已从 “生活场景” 转移到了 “信息消费”。视频媒体的观众、带货直播的看客，正是这场戏剧的 “旁观者”；而主播、博主乃至每个发布动态的普通人，都是舞台上的 “演员”。旁观者对戏剧本身的情节毫无兴趣，他们真正在意的，是 “场间休息” 时的消费行为 —— 在点击购买、发送评论的瞬间，通过信息对比获得短暂的快感，从而临时确认自己的主体性。可一旦消费结束，信息的无意义本质便会暴露，主体性的支点也随之崩塌，人们又会重新陷入意义的迷雾，继续等待下一次消费带来的 “短暂救赎”。
“大魔女”早就死了，什么都没有了。
“审判”：如光中之盐？如鲜血流淌？
我从不会说人们该如何解决问题，因为“无意义”本身就指向了唯一的一条道路——创造意义。虽然这么做也是没有意义的，但是，这依然是一种消费的冷漠戏剧。
创造意义能够带给你快感，长时间的快感。当你对自己的创造的意义坚信不疑的时候，就会产生快感。快感不再依赖于某种意识形态，而是纯粹的对比。创造意义本身也是一个消费过程：这是一种对他人传递信息的继承与背叛，也就是创造与毁灭，纯粹的创造和纯粹的毁灭。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，一种人是尚未创造自己意义的旁观者，每天只依靠他人的信息过活，另一种人是创造自己意义的人，在他人信息的基础上，创造自己的生活。后者的快感要远大于前者。
创造自己的意义如同唐吉诃德对抗风车，你不能说唐吉诃德是不幸福的。当然，这种做法在他人看起来很蠢。不过，要想摆脱冷漠戏剧论，就只能依靠每个人都创造自己的意义，然后开始重新的循环：前现代-后现代。当然，每个人都创造意义，是不可能的，不是所有人都是“超人”。
创造自己的意义，可以去继续生活，也可以自杀。是的，自杀。只是，自杀看似是对冷漠戏剧的背离，其实依然是冷漠戏剧的一部分。自杀者身死，但是在剧场中并未死亡，将有人观看他的自杀（自杀这信息本身），他将作为演员演到所有人都将其遗忘，届时人将获得真正的自由。
真正的自由即主体性的完全丧失。那里什么都没有，没有演员，没有旁观者，连自己也没有。而这种概念，依然是一部戏剧。
这就是冷漠戏剧幽默的地方——它背离自己，但是又处处顺服自己。万事万物都处在这种范畴之下，无事无物也依然在这个范畴之下。
值得讨论的另一个议题便是自残。自残是一种自我与自我的冷漠戏剧，切割皮肤时，自己作为演员；感受痛楚时，自己作为旁观者。强烈的痛感、血液的鲜红带来主体性。
到头来，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，一切都是冷漠戏剧。
“魔女审判”：悲剧的力量
到这里我们似乎明白了，这是一个死局。人类社会已经完全无意义了。
是的，孩子，是的。一切观点、一切事物，都在构造着冷漠戏剧。所有的社会形式，其实都没有解决人类的问题——人类按照本能行事。
所以，我们要做的，就是逆转本能——这便是悲剧和实验艺术的优势所在。
只有悲剧才能让人类思考，喜剧只会落入这个消费-观看的循环之中。
我们所要做的，就是创造悲剧。
至于悲剧，我们下期再讲。